孤独刻入骨髓。前段时间网友都在说孤独的等级,一个人逛街,一个人吃火锅,最高的等级,是一个人看病。一个人挂吊瓶,没有人帮你拿,只能尴尬的求身边的陌生人帮忙,然后身体的伤痛和心理的防线彻底崩溃,蹲在地上痛哭。这是许多电影都会有的情景,却也是每一个成年人都会经历的事。
异地上班,下班后打开狭小的出租屋的灯,房间凌乱而潮湿,你此时多么希望有人给你端一碗热粥。一个人吃饭,看到对面的情侣相亲相爱,你叹口气,只能继续快快的吃完饭,下一刻,还要忙着工作呢。
成年人绕不开也必须经历的一件事,就是克服孤独。
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在思考一些看似很简单却没有答案的问题。比如,每个人为什么都是独立的个体,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思想,即使是最亲最亲的人,他所经历的事情,他所思考的东西,我没有感觉,我无从知晓。也许这才人有了嘴巴,才要去交流,否则,真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了。而长大后,学了电影,电影中不可避免的性的镜头,我从没太大的感觉。直到有一天,老师说那叫结合,我顿时豁然开朗,他似乎回答了我小时候的问题,爱一个人,就是渴望和他融合成一个人吧,从此生死与共,福祸相依。可是,即使我再爱,不置可否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,假如有一天他生病了,他去世了,我也无能为力,甚至没有痛感,只要不是我死,世界永远不会终结。我还可以继续活着,我仍然有思想,有意识。
《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》里有个镜头,郑微热切的表达了对陈孝正的思念,陈孝正对郑微说,每个人明明都是独立的个体,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依赖另一个人呢?
因为太爱了吧。
一.因为太爱所以孤独
《红楼梦》林黛玉总是哭,贾宝玉总是哄她,问她为什么哭,她却说,我在哭我自己。因为太爱,所以患得患失,所以即使你在身边,我也是孤独的。除了爱情,亲情也是这样。
我笃定,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,是妈妈。可她最爱的人,不是我,应该说我不是唯一。妈妈把她的爱平分给我和妹妹,平分是她说的,我觉得,有时会有倚重。于是,我特别想找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,朋友不可能,恋人也没有。第一这个要求太苛刻了吧。所以我奋力的想让妈妈多爱我一些,可是优秀的妹妹总是拿第一,当全家都在庆祝妹妹的成绩时,我感觉到自己的透明,也许爸爸妈妈只是几分钟没理你,可你觉得,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。周围的空气都在凝固,眼镜看不见,耳朵听不见,只有自己的心跳和时钟的嘀嗒声。妈妈有时会因为忽略我而道歉,我仔细想想,不理我的时间也没很长。我为什么就几分钟的独处也无法忍受?
有时会发现大人很虚伪,我只是因为偶尔撞见爸妈亲热而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,因为妈妈总是一直在说爸爸坏话,我一直以为,妈妈是讨厌爸爸的,可是他们感情很好。一连几天,我都恍恍惚惚,觉得受了莫大的欺骗,觉得他们是猥琐肮脏的。于是我开始问妈妈怎么认识爸爸,问他们为什么结婚,问了最起码十次,妈妈总说小孩子一边去。我突然有个领悟,有些人,有些话永远不会和你说,即使最亲的人。
这个理论在我身上百试不爽,我妹妹从不和我说她的男朋友,我最好的朋友也从不和我说她的家庭。我知道,每个人有自己的隐私,有自己的安全地带,可是正是这些私密,我觉得走不近他们。因为我们关系的亲密,我觉得可以无话不说。而不说的原因,也许是你并不觉得和我亲密,我茫然不知所措的认为自己犯错了,认为自己不好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越发孤独,我在这个世上找不到一个坦诚相见的人。封建时代,人有人的阶级立场。资本时代,人有人的利益纠纷。而现在的时代,似乎找不出一个特别好的理由来说服我。在一个学艺术的人心里,政治经济都是庸俗的,只有感情是最重要的。因为不够爱,所以才远离吧。
而我,因为太爱,所以受不了一分一刻的远离,一丝一毫的冷漠。也许这是以爱的名义在绑架一个人,也许一个人对你毫无保留你也会觉得有压力,可是形影不离,和瑟琴鸣这些词终究是一个理想的状态,而我,也是一个活在理想世界的人。
其实,你想要的,不过就是一份关心,一份肯定,可谁又能那么心照不宣的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就给你呢?
二.因为热闹所以孤独
小时候的我们,总是下课就在一起玩游戏,偏向于体力。而上了中学,下课却总是爱三五成群的聊天。我在想这种变化的原因,是因为越长大,越需要精神的交流吧。可是精神的交流,绝对不只是语言的交流,而是灵魂的契合。
上大学时总是免不了各种各样的聚会,灯红酒绿,热闹欢腾,我也曾放开自己,撕心裂肺的唱一首歌,摇摇晃晃的跳一支舞,看着每个年轻的面孔沉浸在音乐里,用这种方式诠释着有活力,疯狂的青春。在这里,人和人不需要说话,甚至不认识就可以在一起拥抱,亲吻。我只有在喝醉的时候,才不觉得自己孤独,因为我可以放肆的说一切我想说的话,架着我回宿舍的同学,有一个人在听我胡言乱语后,说我知道。我就哭了,你是了解我的么?这个世上,有谁会完完全全的了解我。身边越是嘈杂,自己越是寂寞,正如伊壁鸠鲁所说,被迫置身于人群中,才是最应该自首孤独的时候。
好朋友和我说,你要学会接受人和人的差异性,因为我无法接受,所以我找不到自己的灵魂伴侣。柏拉图提倡精神恋爱,我觉得他和我一样,他不是反对性,只是认为精神更重要。世上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,又怎会有世界观价值观完全相同的人?而恋人,不会随着你认识的朋友多,就出现的概率大。反而越来越失望,因为每个人和你不同的点,都不同。
朋友多,可都是泛泛之交。谈过恋爱,可一次也没想过结婚。看似最热闹的人生,其实最孤独。
三.因为接受所以独孤
实习时,一个人住在外面,每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,家里只有杂乱和寂寞。和父母只能报喜不报忧,朋友各有各的忙,最可悲的,你已接受了孤独。
习惯了一个人看电影,习惯了一个人吃火锅。孤独变成了你的朋友,陪伴你所有的岁月。所以你也感受不到快乐,感受不到温暖。和妈妈出去逛街,妈妈走不动时,我就一个人进去逛,妈妈说,我是一个人待久了。一个人让我效率快,一个人让我不难过,不受伤害。可是在听到一个人走很快,两个人才会走很远时怅然若失。
互联网的发明,使世界变成一个地球村。人人成了低头党,而我却把手机成为掩饰孤独最好的工具。当你一个人看电影,一个人吃饭时,如果你不停的玩手机,似乎就显得没那么可怜了。上大学时,经常更是一个人出没在学校各个角落,最怕别人问你,你怎么一个人?我脑筋飞速转着,每次有不同的理由。可我说完,却是掩饰不住的难过。所以低头玩着手机,营造出你很忙的假象,其实,又有几个人会看你,会在乎你呢。翻开手机,几百个联系人,可你又可以在谁的电话下面点开拨打呢,说一些无头脑,无边际的话。科技的发明,究竟是利还是弊?打字听不到声音,电话看不到表情,只有见面,不远千里的见面,才能解决我的相思。
孤独一旦刻入骨髓,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吧,它融进你的血液,感受着你的气息,有时你会忘了它,可它会经常跑出来,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,伴随着一种叫难过的气息,令你痛苦绝望。可是后来,似乎已经习惯,似乎学会和它相处,可它早已融进你的气质里,让你变成现在的自己。马尔克斯拥有百年的孤独,金庸古龙笔下有一个个清逸独行的大侠。他们不是不谙世事,而是看透人生后的洒脱。正如周国平所说,孤独是人的宿命,爱和友谊并不能把它根除,但可以将它抚慰。
作者简介:武俐,致力于用自己的笔,匡扶人间正义。金庸小说迷,也是少女心恋爱脑,喜欢多愁善感,偶尔又疯疯癫癫。坐标西安,电影学研究生,目标阅片量,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文字,微博日更文。般若苑支持原创支持作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