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金瑜,一个回族姑娘,出身在新疆,从小喜欢阅读和写作,为了梦想,她发奋考上了大学。
毕业后,她当了记者,为国内一流媒体《新京报》、《南方都市报》、《南方人物周刊》写深度报道,她的文字感动了无数人,拿到了亚洲新闻奖。
她本有璀璨人生,远大前程。
一切的变故,发生在年,她遇到了她命中的劫——扎西,一个高大的康巴汉子,在当地喂养蜜蜂,是马金瑜此次的采访对象。
马金瑜看到扎西的第一眼,心里咯噔了一下,不知是到处嗡嗡飞的蜜蜂,还是眼前英俊的男人,让她脑袋晕晕乎乎的,爱情的种子,在心里悄悄地抽出了芽。
她是这么形容他的“他的心里特别干净,像山上的泉水一样”。
她说他身上最打动她的就是他的善良,在那次采访中,有个蜂王快死了,寒冷的夜里,扎西把蜂王捧在掌心,一直朝它哈气,想要挽救这条小生命。
马金瑜被打动了,蜂王死了,可马金瑜的心留了下来。
当时的她想不到,不忍心蜂王离去的扎西,打起老婆来,眼里会竟然会流露出杀意。
认识47天后,为了把这个姑娘留在青海,扎西提出了闪婚,于是马金瑜辞掉了令人羡慕的工作,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梦想,远走他乡,一无既往的扎入了爱情的泡影里。
这里很穷,转轮经和虔诚的信仰留不住嫁来的姑娘,怕马金瑜离去的扎西,把结婚证藏了起来,直到今天,马金瑜都没有和扎西离婚。
结婚没几年,扎西的本性暴露无遗,一次醉酒后,他怀疑马金瑜和其他男人有染,于是抓住马金瑜的头发,打得她眼冒金星,孩子哭了后,他非但没有停下,还让孩子“你看着你的阿妈”是如何被打的。
打着打着,马金瑜小便失禁了。医院时,她眼球血肿,眉骨骨折,发现自己怀了老三。
为了孩子,她放弃了报警,忍气吞声回了家。
一个月后,她发现他出轨了,她悲哀的想讨一个说法,摇晃着他的脖子问为什么,却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,她的下腹开始流血,医院。
幸好她还有朋友,一个月来,一碗一碗的鸡汤灌下去,这才勉强保住了肚里的孩子。
此后,便是无数次的出轨,殴打,循环往复,她像一团面,被人肆意摔打,完全失去人的尊严。
她脸上有被扇的紫印子,被掐到大小便失禁,他还变态到,喜欢让孩子在旁边看着,甚至联合保姆一起虐待孩子。
有智力障碍的老大七月天还在穿棉裤,棉裤里有干透的大便,他左脚穿着布鞋,右脚穿着拖鞋,指甲一碰就掉,还流出一股脓水。
马金瑜给孩子换了个保姆,但情况没有好转,扎西喝醉了酒就不管孩子,老大9点多就光着脚在马路上哭,老二拿着通电的电钻在钻墙,老三拿着刀子挥来挥去的玩。
三个孩子的腿上,腰上都被皮带抽烂了,一眼望去全是淤青,母亲的心在滴血。
直到这一刻,马金瑜才彻底清醒,如果还留在扎西身边,不光会害死她,还会害死孩子。
如果说她的懦弱和幻想无法让她从“爱情”的泡影中脱身,那孩子的悲鸣如利刃一般刺破了这些泡影。
她大梦初醒,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跑,跑出这里,跑的远远地,只有这样,才能为孩子赢得一线生机,她为了爱情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,但这一切,不应该让孩子来承受。
梦醒了,满地荒凉,今后,她要好好活下去,她又重新拿起了笔杆,写下了《另一个“拉姆”》一文。
此文于昨天在网络热传,引发无数争议,大家开始探讨,为什么“家暴”屡见不鲜?
它究竟有着怎样的土壤,让一个做过14年名记者的知识女性,都深陷家暴的牢笼。
家暴的土壤有时是何等肥沃1、不要给家暴加滤镜
如果马金瑜只是一个普通的藏族山区里的女性,或者她一辈子都无法逃离家暴。
但马金瑜却完全有能力离开青藏高原,去过更好的生活。
马金瑜虽然接受过高等教育,却出身回族,回族信伊斯兰教,在教义中,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,在宗教文化的熏陶下,马金瑜对扎西的家暴格外的容忍。
在两人的合照中,扎西始终站在前面,马金瑜则像个小姑娘一样缩在他的身后,完全看不出一点名牌记者的气势。
而两人的“一见钟情”,或者也只是“见色起意”。
扎西是个文盲,马金瑜爱看书,常常看到半夜都手不释卷。扎西对此完全不能理解,称“你看这些有啥用?”可见两人在灵魂上,是无法沟通的。
在一次次家暴中,马金瑜依旧相信不会再有下一次,相信扎西会改变。
为什么她如此盲目的信任扎西?我们从她的一次大学演讲中可以得出答案。
她大声告诉底下的学生“你们要相信爱情,不要怕冒险,哪怕下一步是悬崖,不要怕,跳!”
在马金瑜心里,爱情似乎大过一切。
正因为爱情至上的信念,她给了扎西太厚的滤镜,太多伤害她的机会。
上野千鹤子在《父权制与资本主义》一书中提到:
“恋爱结婚”的意识形态是非自由的,无法逃离父权制的陷阱。浪漫的爱情可以把女性从父亲的权力中解放出来,却会让女性落入丈夫的统治,并自我放弃——正是因为恋爱这种意识形态控制了女性的内心,才实现了丈夫对妻子的绝对控制。其实不是扎西控制了马金瑜,而是爱情催眠了她,她爱的是心目中的爱情,她沉浸在自我的感动中,自我牺牲反而成了她伟大爱情的试金石。
她希望靠爱情的力量改变一个恶魔,如果不是孩子,她不会幡然醒悟,母性在最后一刻战胜了她虚构的爱情。
2、乡风民俗不是家暴的挡箭牌
在马金瑜所撰一文中,曾多次提到,在扎西的家乡,男人打女人屡见不鲜。
文中一开始,她就描写了藏族婚姻中的家暴群像,在这里,男人打女人,像用鞭子训练小马一样常见。
截图自马金瑜一文
甚至因为女人能做工,男人们认为这样有损他的男性气度,但他们又不得不靠媳妇挣钱,于是自尊心受损的他们,只能靠打老婆来大振“雄风”
他们不准女人抛头露面,不准女人当家作主,如果女人能挣大钱,那就是挣的黑心钱,抖音上也有类似言论,说女性能月入过万,多半是做“那等”肮脏之事。
女性不能有异性朋友,多看几眼男性都会说成淫娃荡妇,活该被打,而男人有几个情妇,甚至多几个私生子都很正常。
更有俗话“打到的媳妇揉倒的面”,如果你不能把媳妇打到和揉倒的面一样软和,那你就不是真男人。
他们的“真不真”,不是看自己的财富地位,或者学识人品,而是通过殴打柔弱无力的媳妇来裁定的。
3、家暴是违法,不是家务事
在家暴过程中,马金瑜一次都没有报警,在很多地区,人们认为家暴只是家务事,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违法事件,应该让施暴者受到法律的惩罚。
就算报警,受害者往往也没有足够多的证据,因为家暴通常发生在家里,没有公共摄像头,人们又很少会备好设备取证。
哪怕取证成功,家暴的量刑也远远低于伤害路人。
在刑法,中:
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以3年以下徒刑,情节严重恶劣重伤致死的判3年以上最高死刑。
故意伤害家人身体的判2年以下徒刑,情节严重恶劣重伤致死的判2年以上最高7年以下徒刑。
打死路人最高死刑,打死家人最高7年,难道打的是家人,就不用付出对等的代价吗?
法律对家暴的容忍度越高,家暴者就越猖獗。
对家暴,全社会都需“0容忍”家暴只有1次和无数次的区别,不要相信自己能改变一个恶魔,如果一个人伤害了你的身体,哪怕冠以爱的名义,也是可怕的畸形的。
爱情虽可贵,但绝对不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,一个独立自主的健全人格,远比盲目的追求爱情更可贵。
面对家暴,我们要学会取证,可以在家里悄悄装一个摄像头,或者准备好一只录音笔,有证据,才能赢得法律的支持。
庆幸的是,现在舆论对家暴是越来越0容忍了,在这次事件的评论区,人们都在指责家暴这种行为。
其中有人认为马金瑜作为知识女性,不应该纵容家暴,对其他人起到了一个错误示范。
也有人认为不该指责受害者,枪口要一致对准施暴者。
不可否认,女性力量正在逐渐崛起,过去被忽略的声音开始发声,女性应该拥有和男性对等的地位。
正是这股力量的崛起,此事才会引发这么多